第三十章 你是谁
牧七冉望着她，知道了她的情况，沉重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一半。
他为她拉高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往急诊室去了。相对于姜芷昕，姜老爷子的情况比她遭。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牧七冉一直守在门口。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姜老爷子被护士推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没事了。
松了口气，牧七冉回到姜芷昕躺着的病房。现在，该守她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她已经躺了很久了。何妈也来过了，只是她一直没醒来，保温盒里还没有拆开过。
“阿芷，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他坐在床头，握着她无力的手。
他害怕她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虽然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
姜芷昕做了一个梦，不，应该说这个梦是她做了好几次的。是与那个曾出现在她梦里的少年有关。
那个少年，站在一座天桥上，阳光飘洒在他身上，他温柔的对她伸出手。
看着少年温柔的面孔，她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轻轻把手放到他手心里，紧握着。
他的手好凉，真的好凉，就像在0℃以下的冰水里浸泡过一样。
“你是谁？”她问。
少年笑笑，没有回话，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着。
“你到底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这里又是那里？你为什么会几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跟着他，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色，边问，就像在与他聊天一样。
他回头对她笑笑，把手放到她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
她抬起头，想看清他的脸，但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少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此来告诉她，请她相信他，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姜芷昕像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跟着他。
少年牵着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一个大火正在蔓延的地方，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这里是……”
姜芷昕看着熊熊燃烧起的大火，心中疑惑着少年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不过更可疑的是少年的身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对了，爷爷！爷爷还在急诊室里，她怎么会到这来的？
“你是谁？快放我回去！我要去看我爷爷！”
她转过头，想让少年放她回去，却不想，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喂！你出来！你带我来到底要干嘛？为什么你出来了又不见了？喂！出来！！！”
她喊着，可无论怎么喊，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大火燃烧，肆虐的声音。
“你出来！出来！！！”
姜芷昕挣扎着，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太好了。”
坐在床头的牧七冉赶紧把她搂进怀里。
“你，牧七冉？爷爷呢？他怎么样了？手术还好吗？”她很担心。
“没事了，你爷爷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就在你隔壁。”他放开她，说。
“爷爷……我，我要去看看他。”
姜芷昕急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等等，明天再去看他吧，已经很晚了。而且他刚脱离危险，现在去打扰他不好。”牧七冉把她按回床上。
姜芷昕看了看牧七冉手上戴着的手表，果然，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
“可是……我担心他。”
“他很好。”他说：“只要你乖乖听话，爷爷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我让何妈做点饭带过来。”
之前那煲来的汤，因为凉了，又重新拿回去温了。
“不，不用了，我不饿。”
“真的不饿？”牧七冉很怀疑。
早上也才吃了一点，就被姜家打来的电话打搅了，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她躺了这么久，真的不饿吗？
“我真的……”
“咕噜噜……”她的肚子响了。
“我……”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有木有？
“笨蛋，会说谎的女孩可是要受到惩罚的。”牧七冉笑笑，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先让白诺送些白粥过来给你，先吃了饭待会儿在惩罚你。”
“我……”
姜芷昕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沉默着。
“那个，刚才，你是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喊着什么‘出来’的，是梦到什么事情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牧七冉找起了话题。
“……没有。”
她不知道该不该和牧七冉说她刚才梦到的人，她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吧。毕竟他和她到底没有什么彻底的关系。
“哦……”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刚才，你说过，把你当成亲人，对吗？”姜芷昕问。
“嗯？嗯，要是你……”
“谢谢你，牧七冉。”
她看着他，眼里写满了真诚和感动。
“不用。”他别过眼，不去看她。
不是他不想看她，而是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总会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总之谢谢你能这么对我说。”她微微一笑，“自爷爷之后，你是第一个这样和我说的人。”
“之前没有吗？”
“或许有吧，但我不记得了。”她顿了一会儿，又说：“我是从九岁开始记事的，九岁之前的记忆，我没有。”
姜老爷子曾和她说过，她是他在一次出游时捡到的。他捡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皮肤也没有一块是好的。
他把她送进医院时，医生们都觉得她命不久矣，但她求生意志很强大，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她还是在病床上当了一年的植物人。
姜老爷子每天都会来陪她，和她说说话，随便看一看她有没有醒来。或许他已经以为她醒不过来了吧。但是，她醒过来了。
那一天，姜老爷子高兴坏了。又是给她一会儿端水，一会儿抬饭；又是问她身体情况。直到赵叔叫来医生，把她送进观察室姜老爷子才消停。
现在想起来，好怀念那时。特别是爷爷为她熬的汤，她好想在喝一口。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过去的，我只是……”牧七冉把她拥进怀里，抱着她。
“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她被他拥着，身体里莫名的有一个声音想起，她想去认真听，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牧七冉，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什么事？”
这好像是她唯一求他的。之前她要在花园扎秋千有没有求他，这次，她会为什么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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