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敌亦友

那一夜，雪颜无眠，她是寒天的束缚，而寒天却放过了自己，难道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被遗忘的故事吗？究竟是什么呢？

        营帐的门突然开合，寒天站在门口看着她浅笑，他只是想来看看她的伤势，雪颜伤的那么重，他很不放心。

        “你是怎么进来的？”雪颜神色一滞，外面很安静，没有人知道他进来吗？还是他把外面的人都杀死了？

        雪颜猛的起身，下意识的去拔挂在墙上的魄雪剑。

        “不要乱动，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寒天微微一笑，雪颜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像是被抑制住了一样，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让她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顺势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雪颜努力伸手去握魄雪剑，可是仅仅咫尺之间，她却怎么也碰不到剑柄。

        看着雪颜还在坚持，寒天转身靠在雪颜身旁，把魄雪剑递给她，华丽的银辉闪过，瞬间黯然失色了，他的力量抑制着这里的一切法术，雪颜怎么也挥不出手里的剑，魄雪剑哀鸣了一声，掉在了地上。

        寒天凑近雪颜的脸，他喜欢她的逞强，在他的世界里，人人都对他惟命是从，没有人敢忤逆他，唯有雪颜一人敢用剑指着他。

        雪颜看着寒天的眼睛，他离自己这么近，近到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雪颜别过头去，避开与他对视，寒天却固执的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想干什么？雪颜惊愕的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简直让人迷醉，可是她想知道寒天究竟要做什么！

        寒天凑过来，突然很想吻她，这个爱了这么久的小小人儿，寒天靠的越来越近，雪颜屏住呼吸，不知所措，连忙闭上了眼睛，寒天看见雪颜的睫毛在不停的闪动，她在害怕吗？

        寒天突然懊悔自己的冲动似乎吓到了雪颜，猛的放开了她，雪颜睁开眼睛，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寒天揽过雪颜的肩，想要为她疗伤，正撞上她愤怒的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雪颜问道，寒天是故意来这里嘲笑她的法术吗？

        “都说了，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寒天如实回答，对于雪颜，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好不好与你无关。”此时他的力量抑制着雪颜的灵术，雪颜对他是无可奈何，可是雪颜很奇怪，他怎么会来关心自己。

        寒天也不生气，凑近雪颜浅笑。“三界盛传，我会死在你的手上，我得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杀了我啊。”

        “我……”雪颜微怒，他明明知道，就算雪颜没有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千里迢迢的来嘲笑自己的吗？

        “你是可以杀掉我的。”寒天却并没有嘲笑的意味，反而一本正经的安慰雪颜。“所以，不要再这么拼命了，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为什么？人人都愿生命恒久，你却一心寻死，你是活够了吗？”雪颜很奇怪，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是啊，已经足够了。”寒天注视着雪颜，遇见了她，这一生已经足够了。

        “可是……”雪颜突然觉得他好孤单，孤单的有些可怜。

        “我的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他的眼神似乎很期待，言语间循循善诱，像是在说一个真实的故事，可雪颜却很清楚，她连他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我不相信。”雪颜连连摇头。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不如就成全了你。”寒天的神情忧伤。“也是成全了我自己……”

        “你在说什么？”雪颜一脸茫然，这一切都不和逻辑，他寒天纵横三界，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寒天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雪颜，面对寒天的忧伤，她微微有些动容，她明显的感觉的到了寒天的孤独，他太寂寞了，寂寞的有些空灵。

        其实寒天不需要三界，他只需要雪颜的一个拥抱，可是他再也得不到了。

        “总之，你不必再这么拼命了，杀了我之后就回到天界去吧。”寒天淡然的说着，为雪颜计划着未来。“在天界幸福的生活，不要再受到伤害。”

        “你在说什么！”他是来一心求死的吗？雪颜有些气愤，她并不知道之前自己与寒天的渊源，只觉得这个命中宿敌很奇怪，凭她的本事只当是寒天是在戏弄她，或者他的身上有这什么雪颜不知道的秘密。“你放过我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杀死你，还是我们之间有这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去？”

        此话一出，雪颜的心中似有隐隐的期待，她想知道真相！告诉我，寒天，告诉我你是谁！把我失去的记忆还给我！

        “不，什么都没有。”寒天斩钉截铁道，他不敢去看雪颜的眼睛，他害怕看见她难过。“我们只是宿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关心我的安危？”雪颜追问道。“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我是寒天，是你必须要杀死的那个人！”

        “既然你知道我要杀你，又为什么要放过我？我不是束缚着你的力量吗？”雪颜不依不饶，她想知道真相，一个全世界都瞒着她的真相！

        “我想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至邪之魂的力量了，你的束缚对我来说无所谓。”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放过我的吗？”雪颜不住的摇头。“不，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雪颜的情绪有些激动，难道她要想起什么吗？不行，绝不能让她想起曾经的一切。

        “我并不觉得你一个小小的天界上仙能把我怎么样，不如就让你活着，陪我玩玩也是好的。”寒天直起身，毫不避讳的耸了耸肩，他不能让雪颜想起什么，故作无所谓的嘲笑她。

        现在雪颜有多恨他，就有多安全，只有让雪颜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她才会动手，只有寒天死了，雪颜才能够得到幸福。

        雪颜试着握拳，抑制她的力量似乎减弱了，脚尖一挑，魄雪剑腾空而起，雪颜伸手接住，笔直的挥向寒天，魄雪剑虽然是仙剑，又是冰雪峰上的冰魄所铸，灵力非凡，但是在寒天的眼里，也不过只是个玩具而已，对他来讲，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寒天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躲避，只是在剑尖迫在眉睫的时候，微微侧身，修长的手指轻弹剑身，魄雪剑低吟一声，震荡的力道顺着剑身流淌到了剑柄，雪颜只觉得手心一麻，本能的松开了手中的剑。

        剑身在下落的空档被重新抄起，寒天拿起魄雪剑向墙边一掷，魄雪剑笔直的插回了鞘里，雪颜趁机凝聚灵力，银白色的光晕在手中莹莹闪光，寒天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灵力被熄灭了，雪颜愕然的看着寒天。

        “不要运转真气，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他的眼中满满的关怀，在雪颜的耳边轻语。“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

        雪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甚至都分不清他究竟是敌是友，只是愕然的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寒天默默的将手放在雪颜的背脊上，运转着自己的真气为她疗伤，雪颜刚要反抗，就触到了袖子里的小瓷瓶，那里面是曼陀罗的花粉，上次去救子杰的时候，慌忙的塞进了袖子里，雪颜暗喜，既然打不过了，不如就先迷晕他，再好好审审他们魔界究竟有什么阴谋。

        雪颜动了一下，寒天的真气在她的经脉间流淌，温柔的为她安抚伤痛，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雪颜有些心软，虽然寒天是宿敌，可是从未做好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甚至还屡屡救她于危难，现在又帮他疗伤，他这样厚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小瓷瓶还握在手里，雪颜心想，曼陀罗花粉又不伤人，不如先迷昏他，在细细审问也不迟，于是她悄悄的将小瓷瓶打开，猛的起身，挥手轻扬，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雪颜转过身去看寒天，想着他此时一定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吧，可是转过头正遇见寒天的目光。

        “这是什么？好香啊？”寒天好奇的嗅了嗅空气中的花香。

        他居然是清醒的，雪颜看着他，目瞪口呆，他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怎么会免疫这曼陀罗的迷药呢！

        不好，雪颜只顾着惊讶，居然忘记了要一直屏住呼吸，直到离开这里，刚刚她居然喘了一口气，曼陀罗的香气吸到鼻腔里居然是甜的，雪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脚下飘忽不定，怎么办？怎么办？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就直接向后仰去，寒天扶住了她，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夜静谧无声，雪颜在寒天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寒天将她手中的小瓷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孩子。”寒天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抱到床上，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走就是了。”寒天直起身子，抚了抚雪颜的头，爱怜道。“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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