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生异象
大地的颤抖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片刻后便停歇了。在遥远北方的那道黑色光柱也消失了，但是北方天空仍然是可怖的漆黑，还肉眼可见的惊雷滚滚。
柳川盯着北方天际的异象，喃喃道：“北边？难道是大漠？！”
柳川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形暴起，朝着玉霄殿的方向飞走了。
牧霖察觉出了什么，正要跟随而去，却被执法堂弟子拦下，牧霖说道：“两位师兄，肯定是出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然而两人面无表情，充耳不闻，牧霖挥挥手，“得，我继续在这呆着。”
牧霖盘坐回竹台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天际异象恒生，凌霄宗的几个首脑不约而同的聚集在玉霄殿。
柳川赶到时，其他人也都到了，按理说，柳川身为执法堂堂主，执掌宗门戒律，宗门内务他是无权也不必干涉的，但是此次他却没了顾忌，而景通等人也没有排斥，看来此次事情重大。
几人没了往常的沉稳，站在殿中央，景通走来走去皱眉思索。他冥思苦想，实在不敢妄下定论，问道：“几位师弟怎么看？”
几人都有着各自的考量，柳川率先说道：“会不会是大漠？”
“也可能是玄门。”景月补充道。
景鸿说道：“这等异象跟百年前魔祖诞生时一样，会不会是魔祖又活了？”
“最好不是”景穆说道。
百年前魔祖横空出世，魔气侵蚀万物，不论是人，妖，还是修士都不得幸免，强大的魔族就此诞生，一场浩劫也因此降临，之后各仙门合力将魔祖斩杀在漠北的幽溟涧内，其余的魔头也都死伤大半，侥幸活下来的也都销声匿迹了百年时间，如果魔祖复活，那其他魔头肯定也会重新现世，那样的话又会是一场浩劫。
景通点头，“不错，景穆师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景月师妹所说玄门？”
景月说道：“此番异象确如当年魔祖降世，但是大漠一直是玄门在镇守，人魔之战后，仙门迎来盛世，如今唯有凌霄宗，玄门，清溪阁，飞雪宫四门鼎立，位于江南的清溪阁镇守妖仙森林，我凌霄宗位于中原以南镇守东海，飞雪宫位于西州镇守雪山，玄门占据中原以北镇守大漠。”
“而大漠正是当年魔族巢穴，而魔祖所在的幽溟涧正位于大漠北方。天生异象绝对会有征兆，玄门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所以，要么是玄门故意隐瞒，要么就是玄门出事了。”
景月的一番分析，让其余的人神经都绷紧了，玄门如果出事，那临近的凌霄宗也会受到牵连。
景穆思索了片刻，说道：“玄门出事的可能不大，此番异象如此明显，分明就是告诉我们魔祖卷土重来了，而我们也是才发现异常，如若玄门已经沦陷，那我们凌霄宗可能早就被袭击了。”
景通点头称是，“看来此事还并非十万火急。”
柳川说道：“各位师兄，我本不该参与宗门内务，但且容我说一句，我认为，我们应该提防玄门。”
其余的几人都看向柳川，景通说道：“师弟但说无妨。”
柳川说道：“执法堂也有很多下山历练的弟子，据他们所说，近年来玄门不但广开山门，还一直在扩张势力，如今已然占据整个漠南。如此看来，玄门定有野心！”
其余的几人都是一惊，玄门和凌霄宗平分中原百年，一直是势均力敌，但如今漠南被玄门收入囊中，各种资源涌入，玄门的实力肯定提升不少，可能已经超越凌霄宗了。
景通皱眉，说道：“此事是我的失职，近年来一直忙于宗门招纳弟子，居然没能察觉到玄门竟有如此野心。”
景鸿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
“先静观其变。”景通深思熟虑后下了决定，“如果此等异象与玄门无关，只是来自大漠魔族，那不只是我们，其他的门派也会关注此事，我们就等他们先行动，如果是玄门所为，那现在事情败露，玄门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柳师弟安排执法堂弟子秘密探查玄门和大漠，从即日起全宗上下不得随意出入。”
其他门派也是坐立难安，此刻都在思索着天空异象的原因。
西州的雪山之巅是飞雪宫的所在，这里常年被大雪覆盖，即便此刻，天空仍旧飘着大雪。不论从何种角度，这里都是不染一丝尘埃的雪白，如若身处其中更能跟人一种超脱域外的清净。
此刻一个女人站立在山巅瞭望天际，女人面容白净，眼角有着并不明显的皱纹，粉眉微微蹙起，她并未有其他的动作，单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
鹅毛大雪飘落在女人身上，不到片刻她就白了头发。身后传来雪地被踩踏的咯吱声，一个中年男子给女人披上了一件狐裘外衣。
“不必多想，该来的总会来的。”男人与女人并肩而立。
“我没多想，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飞雪宫在你的带领下欣欣向荣，你做的事情世间没几个女人能做到，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女人眼带笑意，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有你在我很安心。
远在江南的清溪阁的庭院内也有几个人伫立。他们同样抬头望天，互相商量。
异象还没消散，大漠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狂风将沙地扬起百丈高，随后被暴雨打湿砸回地面。
而在这可怖的场景中竟有一个人在狂笑，他飘在空中，仰天狂笑，即使是惊雷都无法将他的笑声掩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力量！无上的力量！”
只见那人全身被黑气萦绕，笑声已至癫狂。在他下方的秃山上，两个人负手站立，他们被一股无形的防护罩保护，避免了大雨和狂沙的侵袭。
而在两人所在的秃山的另一侧还有一个秃山，两个山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山涧，此刻山涧中被浓郁的黑气填满，黑气中还残留着些许能量的波动。
天空异象的产生正是此地。正如景通等人的猜测，这里是漠北，魔祖诞生之地，幽溟涧。
两人中，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眼睛瞪的滴溜圆，“这么多年的绸缪，终于实现了。”
另一个要年轻许多，中年模样，他看着天空上的人喊道：“徒儿，好了，快回来吧！”
那人停止狂笑，将黑气吸入体内，然后爆体而出，无上的法力冲天而起，直逼天空上的乌云。
只听轰的一声，云层被击溃，乌云消散了，一切都停歇了。阳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世界安静了。
那人降落在秃山上，他全身湿透，每走一步地面都会留下水渍。
他来到在秃山上的两人身前，作揖行礼，“师父，掌门，弟子获得了无上的力量了！”
那名老者正是玄门掌门公孙怀，而中年男子是玄门长老苍仁，这个行礼作揖的年轻人正是苍仁的徒弟，胥平。
“不错。”苍仁点头称是。
公孙怀俯瞰幽溟涧，黑气仍在汹涌地翻滚着。他大笑几声，道：“如此一来，我玄门吞并其他门派就不再有任何顾忌了。”
这时，一个飘渺的女声传来，“哦呵呵呵，人啊，果然无药可救。哦呵呵呵。”
胥平吼道：“谁！？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魔，哦呵呵呵。”
公孙怀自恃修为高深，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声源，苍仁更是警惕的摆好了战斗的架子。
公孙怀说道：“阁下为何来此？何不亮明身份，藏头露尾的算什么？”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但不是现在，我藏了百年了，若不是你们的愚蠢，我可能还要继续藏身下去，不过现在不用了。放心，我只是来这里看一看，对你们要做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期待下次还能见到你们。”
声音愈来愈飘渺，直到消失不见。
胥平问道：“师父，掌门，她是什么人？”
“她不是人，是魔。”苍仁四下找了找，实在发现不了一点蛛丝马迹。
公孙怀眼神凝重，看向幽溟涧，“传说魔祖座下有四大魔头，其中媚魔和芯魔是两大魔女，媚魔长相妖媚，最是勾人心魄，而芯魔则更要可怕，她懂得人性，善于激发和利用人的欲望。”
苍仁问道：“他们不是死了吗？”
公孙怀摇头，“魔祖被斩杀后，他们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死了，有人说他们只是藏了起来，现在看来，他们还活着。”
苍仁说道：“那这个是媚魔还是芯魔？”
公孙怀仰天叹道：“不管是哪个，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我们这些年以活人为引，这才重新滋养了这滔天魔气，如今有这魔气加持，我玄门众弟子定会修为高涨，此番定要一举拿下各仙门！另外派弟子暗中守护这里，决不能走漏了风声。”
苍仁说道：“那就依计划行事，召集各派精英弟子前来会武，然后再将他们全都除掉。”
公孙怀点头，苍仁对胥平使了个眼色，胥平得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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