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好魔没有好报
晌午时分，夏芒踏入了一座郡城。
这座城仍旧很小，但要比前几座城池稍微大些，城名“磐石”，据说是因城中有一块古老大磐，历经千年的风雨吹打，依然不朽不坏，因此而名。
也有人说是取自“磐石永固、坚逾不坏”之意。
磐石郡有一条磐河，浩浩荡荡，自西往东，贯穿了整座郡城。
夏芒走进城里，在磐河之畔，随意找了个街边茶摊儿，用一枚阳钱换了壶茶水，临河而坐，自酌自饮着。
风雪楼那么大的一座酒楼，如今生意也日益红火起来，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也正因此秦非花才想要招人——忙不过来了啊！
夏芒身为风雪楼的楼主，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他也不缺钱了。
卖茶水的是个有些跛脚的老人，老脸沧桑，沟壑纵横，如有凛冬的风雪刻过，尽显岁月的痕迹。
这是个在红尘俗世里艰难讨生活的普通老人。
夏芒边喝茶，边看着老人忙活，一壶茶很快就喝完了，他招呼跛脚老人，道：“老人家，麻烦再给我来壶茶水。”
跛脚老人忙应和，小心地给夏芒把茶壶续满，夏芒又取出一枚阳钱递给跛脚老人，老人忙摆手，连连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刚才那一枚阳钱喝十壶茶都是老汉我赚了。”
他笑着摆手，受什么都不愿意再收下这枚阳钱。
夏芒见状也不坚持，收起了这枚阳钱，笑着问道：“老人家在这里卖多久的茶水了？”
“快三十年了。”跛脚老人笑道：“三十年来老汉就靠着这磐河摆摊儿卖茶水讨生活。”
“三十年，风吹日晒，风吹雨打，不容易啊。”夏芒感慨。
“啥容易不容易的，都是为了活着。”跛脚老人笑声爽朗，有种看透生活的豁达，“老汉我不像你们修行中人，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时候也不求富贵了，只求平淡度日，活到老就行。”
“活到老？”夏芒微怔，自语道：“这恐怕也是很多修行中人梦寐以求之事了。”
修行本就是夺命，与天争命，争自己的命，可修行之路是何等的残酷，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活到老？恐怕大多数人都跌倒在了修行的半路上。
那不叫“活到老”，那叫夭折，或者半途陨落。
修行中人有太多都是不得好死，落得个凄凉下场，这样看来似乎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知天命而豁达，活到老而自在。
含笑而终和不得好死，恐怕九成九的人会选择前者。
但修行路自古残酷啊！
夏芒和跛脚老人交谈，他看到了一个平凡老人的豁达。
原来人生不止有抗争和不甘，还有平淡和安然。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到了夏芒的桌子对面，和夏芒一样，他也要了壶茶水，给跛脚老人一枚阳钱，而后望着夏芒，道：“拼个桌可好？”
其实跛脚老人这个茶摊儿客人虽然不少，但还有两张空桌子，中年男人本不必坐到夏芒对面的，但他偏偏和夏芒拼桌了。
夏芒挑了挑眉，喝了口茶水，平静点头。
“年轻人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中年男人问道。
“从远处来，往远处去。”夏芒面色平淡。
“多远的远方？”中年男人喝了口茶水，貌似随意的问道。
“对我来说不算太远，但对你来说却是永远都到不了的远方。”夏芒比他更随意，漫不经心的道。
“哦？”中年男人眯起了眼睛，“怎么说？”
“因为你今天会死在这里。”夏芒平静道。
中年男人的眼神蓦然凌厉起来。
“蓬！”
夏芒闪电出手，将手里的茶水泼出。
一杯清亮茶水，夏芒信手泼出，茶水飞落，宛若一道小瀑布，蕴着凌厉慑人的剑气，凌空斩向中年男人的咽喉。
杯水藏剑气，隔空斩头颅！
中年男子一拳轰出，茶水飞溅。
“唰”的一声，夏芒又是一杯茶水泼出，挡住了飞溅而来的茶水，并且倒卷，穿过中年男人的拳光，尽皆落在了他的身上。
中年男人成了落汤鸡，有些狼狈，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眼神阴沉下来，因为他的拳头竟然滴血了，被夏芒泼出的茶水划破，留下了数道伤口切痕。
“难怪能成为魔宰的传承者，有些手段！”中年男人冷哼，语气森然，“可仅凭这些是不够的，你竟敢走出离恨魔城，远离风雪楼，真是不知死活！”
“杀你足矣。”夏芒嗓音平静，他又端起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抿了口。
“年轻人口气不小！”中年男人冷漠道：“广龙禁卫，第八副统领封琨，特来摘你头颅！”
“广龙城的人？”夏芒双眼微微眯起，“我已经放过了庞臣，就是对他有恩，我不图你们感恩，但你们却恩将仇报，咄咄逼人，这样不好吧？”
中年男人封琨没耐心听夏芒的满口胡诌和古怪道理，冷漠道：“老祖宗说，活下去你才是魔宰的继承人，死了你就是一个死人。”
嗖！
夏芒突然动了，他瞬间祭出黑暗龙拳，将触不及防的封琨轰飞出去，同时一条鞭腿横扫，将其踹进了滚滚磐河里。
“广龙禁卫，好大的名头啊！”夏芒俯望着滔滔磐河，冷笑连连。
蓬！
大水炸开，一道魁梧的身影骤然冲出，正是封琨，被夏芒偷袭一拳轰进磐河里，让他怒不可遏，大喝道：“夏芒！”
“哧”的一声，夏芒抽出那根柳条，直接甩出，闪电抽向了封琨。
封琨挥拳格挡，但这跟柳条何其厉害？犹胜神兵利刃，他根本挡不住，拳劲直接就被抽碎了。
封琨豁然变色。
因为柳条再次抽了他，嗤嗤作响，那仿如是惊天神剑劈落，柳条落下，几乎划开了虚空，其威势比刚才还要胜出不止一筹。
“蓬”的一声，封琨的半边身子被抽烂，连同头颅，血肉模糊，瞬间就气绝身亡。
残尸掉进了磐河里，大水滔滔，滚滚间湮没一切。
夏芒并未收起柳条，他转身看向远处，那里有不少人飞赶来，杀气腾腾，其中有几人正是那个死在了殷羡仙剑下的石龙磐的仆从乐女。
夏芒眼底寒芒乍现，自言自语道：“好魔没有好报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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