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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宫变


  死寂的宫殿中各处都燃着白色的蜡烛,  火舌跳动之时将白色的蜡烛身蚕食殆尽,化作滴滴烛泪凝固在桌面上。

  黑夜沉沉,月色朦脓。

  一身着白色丧服的女子,  如瀑一般的乌发垂至腰间,发髻间还别着白色的发带,  她的神情怔忪。

  她的眉眼是让人瞧上一眼便会呼吸一滞的精致,白色的衣衫,  那寡淡的穿着,沉痛的氛围,  只衬得其单薄瘦弱。好像只凭着一口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任毓看着那棺材中毫无生气的青年,  心中一阵撕扯般的疼痛,仿佛有一只大手对着她的心脏百般折磨。

  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眼睛干涩红肿,  针扎一般细密的疼却比不上心中的痛苦。

  此时此刻是她最安静的时候,因为已经闹过了,全然地不体面,全然地没有丝毫意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抬手擦拭掉眼角不受控制留下的液体,  任毓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棺椁上,  她伸出了手,  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苍白纤细的手。

  指腹轻轻碰触到冰凉的尸体,  一寸一寸地描绘着他的眉眼,眼里含着眷念与深厚的情意,  水光又覆盖住了茶色的眼珠子,透明的、圆润的珠子坠落,  滴在了无生机的男人脸上。

  “周晏,  你好狠的心。没有你,  我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假的。你一定还活着,  对不对?”

  断了线的珠子显然是不能受到控制,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次不能平复情绪那就多重复几次,她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紧贴着那冰凉的肌理,轻声道:“陛下,你不是说、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吗?永远都会为我撑腰的吗?”                        

                            

  “大骗子。”

  “周晏,你就是个大骗子。”

  哽咽声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炙热的夏季,尸体却仍旧透着活着的时的药香气。

  任毓最后俯下了身,在那血色淡得近乎无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喃喃道:“我会为你报仇的,原谅我不能同你一起赴死。”

  她直起了身,单薄消瘦又透着韧劲,如同一株在石头缝里开出小白花,凭借着对生的向往不甘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任毓低头抚了抚小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悲恸只深深地隐藏在心底。

  月光如水,银光洒在偌大的皇宫,冷淡的光芒扑簌簌地抖着。

  ——

  今日是周晏的头七,传说中,人死去的第七日魂魄会回到故居。

  任毓已经接受了,她不得不接受周晏离世的事实。

  宫中一片混乱,眼熟的婢女未能见到一二,每日的吃食都是她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她不能不吃不喝。

  她没有轻举妄动,韩淮将她塞到宫中后就离开了,但是任毓相信,他迟早还会过来。

  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韩淮再次出现了,还带着众多的将士与大臣围宫。

  任毓彼时正跪在周晏的棺椁旁,头靠在冰冷的棺木上闭着眼小憩。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心头一跳。

  来了!

  蛰伏数年,换来的便是轻而易举地侵入整个皇宫。

  顺利得让人忍不住起疑。

  但是,权势冲昏了头脑,闯入的人都带着狂热的神情,他们认为自己将会是新朝代的开创者!

  任毓只能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喧闹与肆意的笑声。

  她些许艰难地撑起身子站起来。

  与此同时,“砰——”殿门被猛地关上了,殿门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扰,韩淮眼神阴鸷却又灼热地盯着她,用着势在必得地语气命令着:“阿满,过来。”                        

                            

  穿着一身白色丧服的任毓眼尾通红,她的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面对遽然间闯进宫殿的人,冷声:“你怎么敢?”

  韩淮他大步走了过来,长臂一伸就要将人揽入怀中,却被避开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韩淮,今日这乱臣贼子,当定了!”

  女子的神情冷淡又充斥着仇恨,她沉声道:“若非你使了不光彩的手段——”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败了,就是如此。”韩淮凤眼微眯,将腰间的剑一把抽出,指着那一红棕色纯木棺材,亮锃锃的剑光闪了闪。

  任毓一愣,立即张开双手拦在棺材面前:“你要做什么?!”

  身穿盔甲的男人收了手,方才剑尖距离任毓的脖子不过分毫,他皱眉,眸光阴沉地盯着她,说着丧心病狂的话:“他已经死了,死了再挨一刀又如何?”

  任毓:“……”

  她迎着韩淮的目光,一动不动,就拦在韩淮与棺木之间。

  韩淮的唇线绷直,眼神无声地语气对视着,半晌,他重新将剑放回了剑鞘,说道:“瞧把你吓的,脸色都白了。你看看,我什么都依着你。你要见他,我让你见。你要守着他,我让你守。你要拦着,我也依你。”

  “这些事情难道不足以让你认识到我的真心吗?”

  “给予你与她道别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既然今日是他的头七,就应当填一填喜气。让他的魂魄好好看着!”

  “他死了,这天下将会是我韩淮的,你也只能属于我。”

  韩淮勾起殷红色的唇,他扬声道:“来人!将嫁衣拿进来!”

  任毓不敢置信,唇瓣颤动:“荒谬。”

  深目高鼻,邪气肆意的笑容在他的面上呈现,他将火红镶着金丝凤凰的嫁衣拿在手上,一把将呆愣的女子揽入了怀,他贴着其雪白的耳垂,“看看这一套凤冠霞帔,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就与我成亲。”                        

                            

  任毓回过了神,她偏过头去,冷声道:“疯子!”

  殿门开上就未闭合,殿外的众人都能看到里面的场景,面面相觑。

  早就听闻,韩淮对当今皇后用情至深,没想到是真的。

  韩淮对着那张芙蓉面,眼底有着痴迷与偏执,他不顾女子的挣扎,就要亲上去。

  呼吸加重,他就要的得逞之时,手背突然一痛,撒开了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哀怨又刺耳,厉声尖叫:“韩淮!韩淮!你这个负心汉!你不守承诺,明明答应娶我为后!”

  女人的脸蛋有着恐怖的溃烂伤口,头发凌乱,身着一袭红衣,她疯疯癫癫地想要闯进殿内,却被众多侍卫阻拦在外。

  “我才是皇后!我才是!”

  “韩淮,韩淮!”

  她用身子撞这由人组成的肉墙,她仰着溃烂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的骇人。

  “韩淮,你负我,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刺耳又嘹亮,让众人无处逃避,就算捂住耳朵也能够听到,耳膜被噪音刺得一鼓一鼓的:“你以为,你以为——你赢了吗?”音调的升高让其喊得破了音,嗓子嘶哑难听。

  韩淮自然是听到也看到了任羽的出现与闹腾,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

  方才手背不知为何突然一痛,在他低头的时候,身上的其他部位也被攻击。

  密密麻麻的攻击从暗处袭来,让他防不胜防,颇为狼狈地躲闪着。

  殿外女子被人压着,双手都被别到了身后,人也在大力的压迫下跪了下来。

  她仍旧不放弃地挣扎,士兵都抽出了剑来警告她,她不怕死地往前凑。                        

                            

  任羽失去了所有的神志,她已经疯魔了,双目不错眼地盯着殿内的男人,视线模糊,看到的人影都掀献出了重影。喉咙里有着血腥气,这是长时间嘶喊导致的,身上的骨头逢都透着疼,她挣不开这些人的手,心灰意冷地说道:“韩淮,我恨你!”

  侍卫们见她放弃了挣扎,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还不等他们反应,女子不知从哪来的气力,突然暴起,力道极大,脱离了桎梏。

  她仰起头压到侍卫的剑,脖子顿时被割了一个大口子,猩红色的液体喷薄而出,最近的那名侍卫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任羽发出呵呵呵的气音,眸子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人,她的嘴角诡异的上扬,终究是没再看清那人的模样,轰然倒地,死去了。

  众人被任羽弄得懵了半晌。

  “这女子是何人?从哪冒出来的?”

  “谁知道,看来韩大人欠下的情债不少!”

  “啧啧,那脸都烂成那样了,也不知道这般丑,怎么被人看上的?”

  他们还在乐呵地讨论着八卦,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开始发生了转机。

  一声命令突然在众人的耳边炸开。

  “围住他们!”

  刀剑出鞘,兵刃相向,将士们中瞬间大半的人倒戈,另一部分的人都被抹了脖子,倒地死去。

  血液蜿蜒流淌成了一条小河。

  拥护着韩淮的臣子们都立在原地,神色震惊,接受不了这突然的变故,脖子上架上了刀,双腿一软,被胁迫着瘫软在地。

  “什、什么情况?”

  “有有有内鬼!我们中计了!”

  韩淮被压在地上,他抬起头,眼底空洞间带着死寂,注视着眼前的相拥的两人。                        

                            

  那应当已经死去的人正将女子揽入怀中,温声安慰。

  韩淮哈了一声,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诈我。”

  “你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正大。”

  周晏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耳中突然一阵嗡鸣声。心脏也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绞痛,韩淮痛苦地皱起了脸。

  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抽搐。

  他痛得干呕了几声,几块黑红色的血块被吐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大股接着一大股地血液从他的耳朵、口鼻涌出。韩淮满嘴是血,他慌了。

  死亡的预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强烈,韩淮看着任毓:“你你……你……给我下了毒?”

  可声音低不可闻,混杂着血液的声音也含糊不清。更重要的是,那两人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眸光逐渐暗淡,视线突然对上了那摊被他呕出来的黑块了,有虫子正在疯狂地抽搐。

  他登时想要回头看,但被人压着哪能动得了?

  韩淮闭上了眼,头脑阵阵发晕,四肢百骸都在发冷,他要死了。

  那挣扎着、哭着闹着想要进来的女子也已经死了。

  他的脑海最后浮现的是任羽巧笑嫣然的模样。

  殿门外的求饶声四起。

  “陛下,陛下,我们都只是一时糊涂啊!”

  “再给老臣一次机会吧!”

  他们是作为新帝的拥护者高高兴兴地来的。

  他们是作为乱臣贼子狼哭鬼号地离开的。

  三伏天让血腥味四处逃窜,停留在每一个地方。

  任毓自从周晏活过来后就没有移开眼睛,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执拗地凝视着男人。                        

                            

  声音带着哭腔,她虚握着拳头,捶着周晏的胸口,力道不轻:“为什么瞒着我?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差点就想跟着去了!”

  周晏温声哄着,将人按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脊,这么些天,对方的脊背上骨头都瘦得有些突出:“是朕不对,是我的错。”

  “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是传了消息的,估计是路上消息被谁截了去。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谢谢小天使们阅读本文。

  番外不稳定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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