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宿命的选择

自从那次的事件，圣灵道人也发现了雪颜的天赋，只是一个孩子，就可以把一叠复杂的草药配方复原的完美无误，简直是奇迹。

        今后的日子，圣灵道人允许雪颜翻阅放着碧草阁书架上的药典，一本本厚重的药典，雪颜一看就是一天，直至夜深，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各个配方完整的背下来。看到雪颜的进步，圣灵道人很高兴，后来干脆把雪颜放在了医仙的行列里培养，这一举动引起了一同修炼医术的师姐妹们的极度不满，听着她们冷嘲热讽，雪颜一度想放弃修炼，但是因为圣灵道人的坚持，雪颜学的很认真。

        可是师父看着她的目光中，总有一些雪颜看不懂的担忧，师父在担心什么呢？日子就这样在平静中度过，身为人类能入得仙班，这是莫大的恩典，雪颜很满足。

        直到有一天早晨，圣灵道人抚着雪颜的头对雪颜说：“一会送一瓶暖灵丹到正殿。”

        “正殿？”雪颜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有些疑惑，正殿是圣灵山的重地，只有上界的仙神才可以涉足，以往圣灵山的重大的决议都会在那里宣布，雪颜这样的身份从未去过，但是看到圣灵道人的目光多了很多期许，雪颜点了点头。

        “是时候对你委以重任了，雪颜，你准备好了吗？”圣灵道人起身，将手伸到雪颜面前，缓缓摊开，手心里出现了一个沉睡的婴孩，她通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透澈清灵，雪颜看着她，心中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什么？好熟悉。”雪颜伸出手，光芒照在她的手上，像是温柔的抚慰，莫名的熟悉感越发的强烈。

        雪颜心中升起一丝愉悦，木然的想去碰触那个透明的婴孩，手指就要接近了，那婴孩竟然像是被雪颜吸走了一样，幻化成一束光线，顺着雪颜的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雪颜愕然，却并没有厌恶的感觉，温热的暖流遍及全身，像是找回了丢失的灵魂，一瞬间精神了许多。

        “这……这是怎么回事？”雪颜回过神来，有些惊慌的看着圣灵道人。“我没有要拿走她。”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只是我一直在帮你保管着。”圣灵道人抚了抚雪颜的头。“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雪颜不解的看着师父，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面对些什么。

        “雪颜，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处在什么境遇之中，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心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而它是善是恶，全在你一念之间！”圣灵道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仿佛话里有话，雪颜却听的一头雾水。“你体味过人间疾苦，必然心善，只是这世间善恶纠缠，愿你来得及把这是非恩怨分辨清楚。”

        “师父的教诲，徒儿都记得。”雪颜点了点头，她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也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才刚刚转动，欲将她卷入天魔两界恩怨的洪流。

        圣灵道人抚了抚雪颜的头，眼神忧愁。“这是你的宿命，师父只能庇护你至此，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去面对了！师父相信，你真诚善良，必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师父……”雪颜看着圣灵道人，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凶险等着她。

        “好了，正殿的暖灵丹不要忘记了。”圣灵道人起身，拍了拍雪颜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留下雪颜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一脸茫然，雪颜从未见到过师父这样凝重的神情，在雪颜的记忆中，师父是威严又慈祥的，座下数千弟子，各个都是天界的精英，圣灵山更是守护天界安宁的保障，他在天界是备受尊崇的神明，对雪颜更是多加照拂，师父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在为雪颜的将来担忧吗？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雪颜用力的摇头，想把师父眼中那一瞬间的忧愁抛之脑后，正殿要一瓶暖灵丹，雪颜伸手在桌上拿出一个空的白玉瓷瓶，走到药柜前取药。

        拿着那瓶暖灵丹匆匆的来到了正殿，朱红色的大门，两侧是威严的神兽，雪颜悄悄的从侧门走进去，正殿里果然气派非凡，雕着金龙的柱子，并排的支撑着整个大殿，大殿的横梁上是雪颜看不懂的文图，美轮美奂。

        殿里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众人皆垂首敛目的伫立着，雪颜收回目光，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等候，所有的人都庄严肃穆。

        圣灵道人和冰雪圣母坐在高高的正位上，俯视着站在下面的圣灵山众弟子，叶枫站在最前面，腰间的竹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剑，那是裂风剑，是天帝赐予他对抗魔界的神器，据说是汇集众仙之力锻造，威力无比。

        他负手而立，气度高华，神情从容淡定，玉树临风般让人不敢触目，这样精致的男子，与雪颜而言，有着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虽然都是来自人间，叶枫就像是高耸的山巅，是雪颜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看见他也在这里，雪颜的心里安定多了，她喜欢看叶枫吹笛子的样子，天界漫长的岁月，在他栗色的眼眸中匆匆流逝，有他陪伴的日子安静祥和，不再有孤单。

        她也缠着叶枫教自己吹笛子，他却说：“女孩子家还是学琴的好。”

        “就是她了。”远处飘来空旷而悠远的声音，冰雪圣母指着角落里的雪颜，像是在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此话一出，正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雪颜身上，灼灼的燃烧着她。

        雪颜愕然，她知道自己身后就是大殿的侧门，她刚刚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而她的位置与众弟子相隔甚远，四周肯定没有人，可是雪颜依旧回过头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一下，冰雪圣母指的的确是她，雪颜转回来指着自己疑惑。“我？”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在做什么，她们在说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雪颜一脸茫然，慌乱中正看见叶枫温暖的微笑，不安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无论怎样，叶枫在这里。

        “她只是个人间的弃婴，她凭什么？”雪颜清楚的听见人群中低声的不满。“修炼灵术，她也配？”

        “孩子，你过来。”冰雪圣母不顾雪颜满脸的疑惑，微笑着向雪颜招了招手。

        雪颜有些迟疑，在众目睽睽之下怯生生的走到她面前。

        冰雪圣母拉过雪颜的手，硬是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抚着她的脸，轻声说。“不要怕，我只是想收你做我的弟子。”

        雪颜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奶奶对着她微笑，她就是天界的冰雪圣母，据说常年独居冰雪峰，在天界地位甚高，轻易是不收弟子的。

        “我？”怎么可能？雪颜根本不敢相信，冰雪圣母之所以备受尊崇，是因为她修炼的不是普通的仙术，而是天界的一种秘术，叫做冰雪灵术，传言威力很大，是仙术无法比拟的，雪颜只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冰雪圣母看着雪颜微笑的点了点头，起身向圣灵道人告辞。“事不宜迟，这个孩子我先带走了。”

        圣灵道人跟着起身，转向所有弟子，朗声道：“从今往后，雪颜就是你们的师妹了，她将去冰雪峰跟随冰雪圣母修炼冰雪灵术，肩负起天界至善之灵的重任。”众人虽然不服气，也是敢怒不敢言。

        传说魔界的至邪之魂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那力量能够毁天灭地，颠覆三界，只是这个力量有一个封印，就是天界的至善之灵，只要至善之灵还活着，这个力量就只能在至邪之魂的体内沉睡，无法发挥它的作用，这是一个三界都惧怕的力量，而这个力量的封印，承担天界至善之灵的人，竟然是雪颜？这简直像是一个玩笑。

        即是它是一个玩笑，雪颜也不能违背，就这样，冰雪圣母带着雪颜来到了冰雪峰，那里是圣灵山的最高峰，站在峰顶可以俯瞰整个离梵天，虽然不是什么禁地，却是孤峰飘渺，到处都是冰川，又常年飘雪，苦寒至极，所以即使不是禁地，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雪颜跟着冰雪圣母向山上走去，这里的风并不凛冽，只是偶尔的微风，就足以让这透骨的严寒流遍全身，雪颜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却还是顽强的跟着冰雪圣母的步伐，身体冻得有些僵硬，像是机械一样的步伐，艰难的向山上走着。

        “老……奶奶。”雪颜实在是冷的不行了，刚吐出三个字，牙齿就开始打架，咯咯作响，吐出的暖气也在面前凝结成了水雾。

        “雪颜，从今以后你要叫我师父。”冰雪圣母没有回头，低声说道，放慢了脚步，尽量让雪颜跟上。

        还没走多远，雪颜已经冻的不行了，抱着双臂的手触到了怀里的暖灵丹，还没来得及送进正殿，雪颜突然想起这是驱寒的灵药，于是悄悄的倒出两粒，放在嘴里，一股暖意流遍全身，雪颜悄悄活动了一下筋骨，幸好有暖灵丹，不然恐怕要冻死在这了，可是就算有暖灵丹，也无法完全抵御这样彻骨的奇寒，雪颜还是感觉非常的冷。

        漫长的石阶终于到了尽头，已经登上山顶了，几乎吃掉了半瓶的暖灵丹，雪颜还是冻僵了。

        冰雪圣母转过身。“雪颜，从今日起，你就是天界的至善之灵，你要肩负起守护三界安宁的重任，这是你的宿命，没有人能替你完成。”

        “至善之灵…”雪颜呢喃细语，踏上了她无法摆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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