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婚

“啊！”孙有福发出一声凄唳的惨叫声，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把孙有福的腿打折了。“儿啊，儿啊，你怎么样了，没天理啊，马传文你个什么玩意，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你看看你那屎样，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就来管我们家的事。你娘白养你那么多年跑去给别人当龟孙，在人家家里得跪着舔自己老婆脚丫子吧。”

        马传文走到孙有福母子俩面前说：“你再多骂一句，我就再打折他另一条腿。”人狠话不多，孙老娘吓得立马闭嘴。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的孙家湾大队长孙利民走到马传文面前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我们大队来闹事？”

        “我是马文秀的弟弟马传文，这些年我在外面当兵，不知道我姐姐竟然在这里是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现在我回来了，就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姐这些年受过多少伤，他孙有福就要挨多少打。今天只是利息，等我查清楚这些年我姐的情况，我一笔一笔的讨回来。”马传文回过头对着孙有福母子俩阴狠的说。

        “马传文，我要报警抓你，你就等着坐牢吧，去他妈的臭当兵的，老子不怕你……”孙有福还想虚张声势。

        马传文推起自己的车子又回头对孙家湾大队长说：“我劝你们别管这件事，这是我们马家和孙有福母子的恩怨，这么多年我姐嫁进孙家的大门，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却被他们孙家这么虐待，你们大队当初都没有管过，现在就更别多管闲事了。”孙利民此刻也觉得没脸，自己不是没有管过孙有福。只是这孙老娘是个混不吝，一说她就都是她的理，那马文秀反而又要遭受一顿毒打，自己好心反而使马文秀更惨，从那以后自己也就当看不见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孙老娘是个不讲理的，如今碰上马家这不要命的也怂了。

        马传文笑着对孙有福说：“姐夫，听说你还给自己找了个小老婆，你倒是很会享受，你说我到革委会去一趟就说这孙家湾有人搞资产阶级复辟，学地主老爷养小老婆，你说那些人是抓我还是抓你？”孙有福听到这话立马吓得脸都白了。人群中也再一次发出一阵喧哗，“哎你说是谁呀？”“这我哪知道，不过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你看孙有福……”“没想到，这孙有福还真会享齐人之福啊”。

        马传文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了城。马传文先回了家一趟，看见妻子把两个孩子都哄睡了，就把大姐的事说了一遍，“爱红，这事我必须管，就算我姐以后离婚，我也会一直养着她们娘俩。”马传文对妻子坦露出心里话，“我姐从小到大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我们兄妹几个都是她带大的，她有什么都先想着我们，从不为自己想一想，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她，你没见她今天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玩意！”马传文说着眼里就有了泪，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姐姐的事情呢？用手撸了一把脸。看着媳妇，像个受伤的孩子。

        王爱红心疼的看着丈夫说：“你放心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咱们有粥喝粥，有饭吃饭，你大姐也是我的大姐。”说完就开始忙碌起来，“你说，大姐去了医院，你也没有早点给我送个信，他们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吃饭没有，我先简单的准备一些，咱们送过去。”马传文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了安心踏实的感觉。

        马传文夫妇找到病房的时候，马老娘正坐在病床边抹眼泪呢。马传广又在病房外面打转，马传文没好气的说：“干什么呢？”

        “大，大哥，我担心淑华的身子，家里就她一个人，我，我不放心……”王爱红赶紧让老三先回家，并说这里有他们，明天不用他赶过来了。

        马传文进了病房询问医生检查的结果，马老娘拿出大夫写的单子，不住的骂孙有福不是东西，自己那么好的一个闺女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马传文看着病床上的大姐已经睡着了，又问：“雪梅呢？”“医生正在给她包扎呢，雪梅的手也被扭伤了。这丫头竟然昨天一晚上都没说，要不是医生发现了，还不出声自己打算一直忍着呢。”

        “儿啊，娘没求过你，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把你姐送回那个火坑里去了。”

        “娘，我知道，你放心吧，这次我不光要为我姐讨回公道，我还要让他们离婚，以后我养我姐。等这件事消停了，我一定要孙有福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咱们家人面前。”

        病床上，马文秀闭着的眼下流出了泪水。病房外，孙雪梅早已泣不成声，终于有人能为她们出头了，自己赌赢了。这一天，孙雪梅一辈子都忘不了。

        马文秀自从听到弟弟的那一番话后也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在医院住着的几天里也逐渐有了笑容。马老娘虽然还是不太和儿媳妇讲话，但也不再说些难听的话，态度有所缓和。王爱红这天中午又来给大姐送饭，马艳丽这颗小开心果也跟着过来了，只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艰难的进了病房说了一句：“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这句话就像开关一样，把病房里的人都逗笑了。其实里面只放着一碗妈妈专门做的小米饭，重的东西王爱红都提着呢。“辛苦丽丽了，过来大姑这里。”马文秀把马艳丽拉了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吃吧，这是大姑专门给你留的。”

        “谢谢大姑。”马艳丽也不客气，咔嚓一口就什么也没咬下来，疼的马艳丽捂着嘴巴。“怎么了，怎么了？”马文秀赶紧拉着马艳丽看，马艳丽呸呸吐出俩口血水，里面赫然有一颗牙齿。“没事，没事，原来是掉牙了。”王爱红这才又数落马艳丽偷着吃糖，看吧，牙齿都掉了。

        马艳丽讨好的朝着妈妈笑，谄媚的小脸加上没有门牙的样子把众人都笑坏了，偏她自己还不知道众人笑什么。

        对于马文秀来说住院的日子竟是她这辈子觉得最幸福的日子，但人始终要面对现实。这天，马传文把老娘送回大队以后又重新回到医院。他准备问问姐姐的打算，马文秀不想拖累弟弟，也不想回娘家遭受大家的指指点点。“姐，我是不会让你回孙家去的。这婚必须得离。孙有福都搞破鞋了，你还想回去吗？”

        “我想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短时间里没办法，姐，现在虽然比前两年消停了些，但你和雪梅两个在外面还是不安全。我想你还是留在城里跟我们一起住吧。”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跟雪梅两个大人怎么能让你养？”

        “姐，你就没想过让孙有福赔偿”

        “赔偿，他能同意离婚，我就……”

        马传文看着不争气的姐姐，“行了，我自有打算，只要你到时候离婚签字，其他的，我会看着办的。”其实，这段时间马传文也没闲着，他先是从孙雪梅那里问清楚了他爹的事情，就开始部署。只等一个好时机，到时候再一网打尽。孙有福就算再不想离婚，等进去了，会哭着求着他姐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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