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我发誓
最精神的墨小爷这一次也没有办法坦然的笑着嘲讽许音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的短短几天里，京都居然出现了鼠疫，这显然是有违常理的事情，天子脚下，哪怕追朔到几百几千年以前都未曾有这样的事件。
最开始的时候是从原来的商市开始的，从贫穷的乞丐到富有的商人，到了最后，有些官家子弟都是染上了疾病。
虽然京都中的医生都已经很努力的控制局面，但是这一次属于来的太快太突然，面积覆盖的也太广了。
这些或许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最令人震惊的是，太子也染上了鼠疫。
宫室之间，繁华极致，太子素来不喜欢浓郁的味道，如今病来了，那方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里却把青桂香换做了龙涎香，香味浓郁，仿佛这样遮掩了他身上的病气。
这个未来的天子，病蔫蔫的伏在软榻之上，脸色苍白，命数不多。
四周人来人往，多日未曾休息的奴仆行色匆匆，遮掩着口鼻生怕也被传染，太医院的太医们更是整日讨论不休，有人尚且怀抱着可笑的希冀，有人却开始了悄然的筹备。
人人都在哀叹，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鼠疫，他的未来本来应该是光明而又璀璨的。
现如今，再多的繁华富贵也只是一场空，都不能让他的身体健康起来。
一朝梦碎。
“许音，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刚刚一下轿子回到家里，墨小爷便急匆匆的把自己拉到一个小角落里质问着自己，这一次事情太大，就连爷爷都不得不出马去宫中协同帮忙，许苏和父亲自然也就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去处理事情了，所以没有什么人把这个傻子给拦着。
许音知道自己的行为或许得到他的怀疑，毕竟自己在鼠疫未发生之前，派了桑琴和墨棋对他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暗示了一眼，让蠢蠢欲动准备打上去的梦画停手，顺便让丫鬟们都退下去，许音平视着关墨书，一脸平静的说着：“私下里，我已经让我的丫鬟们购买了一粮仓的食物，如果你们那里不够，我可以分你一点。”
不是不可以多买，只是不敢怎么多买，突然购买大量粮食这种行为，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了，后来会很麻烦的。毕竟，一个普普通通的不出闺阁的小姐，怎么会知道后来会发生鼠疫，又怎么会知道为了避免鼠疫更大规模的传了出去，整个京都分为了内城和外城，外城的百姓苦苦挣扎，内城的人们也没有了多少粮食足够供给。
话说这样的视角真的好怀念。
大概一两年之后，墨小爷身高会突如其来的快速的增长，要知道这本来是比自己还要矮的一个小萝卜头，突然之间和自己差不多高也就算了，后来居然还要长得比自己高。
“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墨小爷皱着眉头问到。
“我现在还不可以告诉你，还要等很久之后，要等到我准备好了，可以吗？”许音突然抱住了墨小爷，软软的发声问着。
关墨书身上味道很香，不知道怎样形容，但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如今的墨小爷也不过是个孩子，或许还没有足够成熟的让自己把一切都告诉他。就算他成熟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曾经害死他的事实。
所以，等一等我好吗？
“……好，下不为例。”
关墨书妥协了。
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如今的他，关墨书虽然看起来刁蛮无理，但是实际上却总是最心软不过。
“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突然之间关墨书一本正经的看着许音，“在山上可还玩的开心，有没有人谁欺负你？”
“谁能够欺负到我？”许音新侠士松了一口气，随着话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要知道梦画可在我的旁边，她可是连你都能够丢在地上打的。”
“谈这个真的很伤感情的，”关墨书往死里揉了揉许音的头，仿佛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一样，“你要知道谁能够像她那么可怕，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能把好几个男人丢在地上往死得锤，简直就不是人！”
“……那个，你刚刚说的话，声音太大了，我们来赌一赌吧，你说你等下出去会不会被梦画打死。”
“小爷我才不怕。”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过是嘴硬而已。
“……好啦，放心吧，你还有我，”许音只能带着一些无可奈何的点破他的倔强，最后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嘱托着他，“这几天你最好还是把我的话照做，还要加上一条最近几天不要天天出来找我，万一撞上了鼠疫，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墨小爷点了点头，有一些欲言又止，然后又非常不坦然的把头撇向了一边，“这一次虽然你不告诉我事情非常过分，但是姑且谢谢你的提醒，否则的话，我的家人可能也要出问题的。”
关墨书的府里上辈子也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事件，只是关心则乱，许音自己生怕发生了些什么而已。
突然被这位平时这么不坦然的家伙坦然的道谢，许音多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什么功劳，而且帮助你不是应当的嘛，我们可是好兄弟。”
“……恶心死了。”
“闭嘴。”
重新恢复了日常的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对视一笑，仿佛这样就能够遗忘外面的一切阴云。
“许音，告诉我，这一次不会有事的。”
眼前的这个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带着一些少年的不安和稚嫩，他还没有成长到像她以后那样的境界，坚定倔强，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
“嗯，我发誓，这一次，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他会很快解决的。”
这说的是实话，这次事件会很快的结束，只是这次事件带来的不安定却会持续很久，换句话来说，假如这次事件会发生什么难以预估的后果，既然已经承诺了，我也不会让他发生，我会尽自己所能。
好不容易送走了关墨书，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身影，许音难以避免的发呆了一会儿。半晌之后，她开始走向回房间的道路。
鼠疫的事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毕竟刚刚下山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不少，父亲和大哥已经出外去处理事端了，自己作为家里的嫡女不能够只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回来，不能够母亲，这一次她亲自来。
“桑琴，召集所有人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许音都尽量的处理的有条不紊，安抚奴仆，以及安排人把府里面所有闲置的房间都尽量地打扫干净，来教书的先生、自家的大夫或者是一些平日里住在外面的散奴只要确定了身上没有染上疾病，就可以住在府里，还有把粮仓那边清点一下，封闭水源，只饮用自家的井水。
父亲他们给了自己足够的权利来掌管这个家，自己也应该把这个家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让父母担忧。
这些事情，许音处处要求做到尽善尽美，检查所有人有没有染病也是亲自坐镇，本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天色已晚，处理的这么多事情，察觉到的时候，只差一个时辰左右天就亮了。
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想睡觉的欲望。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许音认真的思索着。
父亲和大哥是在宫里过了夜的，再见到已经是午时过后，两个人的眼里面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疲倦。
也就是从这个午时之后，新的法令将会颁布，整个京都被分为了内城和外城，所有生病的人都被撵到了外城活活等死，而内城的人也揣测不安生怕遭殃。
无论是尚处在东宫的太子，被撵到别处无力阻拦的公子小姐还是同居外城的乞丐，在死亡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软弱无力。
“这一次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了，”父亲揉着自己的头，满怀怜惜，“抱歉，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我做这个丞相的不合格。”
明明应该是父亲更加难过，不得不舍弃了外城的那群人，一向心系百姓深知百姓疾苦的父亲，心里面肯定比自己要更难过。
“没有，父亲已经做的很好了，”许音摇了摇头，看着仿佛已经沧桑了许多的父亲，满脸坚定的说着，“女儿也要帮助你们，女儿不可能就这样站在你们的身后，理所当然的接受你们的庇佑，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亲人，既然是一个家族，那就要一起承担！”
“鼠疫发生之前，恰好府里的粮食都没有了，就去购置了一批新的粮食，整个粮仓的粮食足够我们吃几个月的了。”
“如果父亲担忧外城百姓，我们可以施粥布道，也花不了多少米。”
“京都怎么可能突发鼠疫，在京都里百姓基本上都不至于穷困潦倒，日常道路也清扫干净，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父亲可以从生病和不生病的人处的位置，日常习惯来分析处理。”
“而我可以施粥布道，处理后面的事情，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女儿也是许家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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