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施粥遇
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太子殿下，这场葬礼一直持续了很久一段时间，李嘉泽也就这样，不吃不喝的为太子少了一夜的墓
当他直起身子的时候，那半边的身子都已经僵硬了，让他直起身子的时候，甚至差一点就会倒在地上，一派颓然的样子。
“辛苦了。”
“该做的。”
简短的对话，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父皇，一脸感动，他便知道自己的表现正确。
他忍不住嘲讽的想笑，却又忍不住在心中黯然，他居然连自己的皇兄都利用了。
而另一边，墨小爷又来翻许音家的墙了。
“哟，许音，你在做什么呀。”
“喏，看到城池外面的那些外城的居民了没有？”许音指向外城的方向，“他们因为自己的病而被排斥，无食忍饥，我们就需要给那些人送去食物的。”
“你们府里的米还够用吗？”墨小爷皱了皱眉头，说着，“这次鼠疫来的莫名其妙，并且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你不要为了赈济灾民反而把自己耗死了。”
“放心吧，我们准备的食物已经够充足的，相信我，这次鼠疫来的来势汹汹，走的时候也会莫名其妙风卷残云，”许音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关墨书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听说赈济灾民肯定会很高兴的把我送过去呢。”
关墨书你的心肠比一般的人要软很多，而且喜欢仗义行侠。
“如果是我府里自己去的话，当然会很高兴，可是你的话我还要考虑考虑，毕竟你那么的不靠谱，万一把自己拖死了怎么办？”关墨书挑了挑眉头，扬起了一个带着一点恶劣的笑容，“虽然你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就是了，这次你的活动我估计也会参加，延迟半个时辰吧，我去准备一下。”
这个家伙关心人非要这个样子吗？
许音敲了敲他的脑壳子：“不用了，蠢货，我带的这些食物应该已经够了，如果我回头的时候府里没有食物了，再向你借就是。”
墨小爷愣了一下，也就同意的点点头：“那行吧，我们一起搭个伙。”
本来这样的活动自己大可以不必参加，直接交给手下的奴仆便是，但是总归是第一次赈济，去看看也好。
既是看看有没有出什么差池，也是去看看这个世界上的不幸。
前世的时候自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躲避在城墙之内，放弃城墙之外人的生命。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自己才知道城墙外的人不一定是因为疾病而死亡，很多的时候都是可以被大夫救活，但都在最后死在了自己的饥饿之上，可以说大部分的人是活活被饿死的。
既然已经知道这一次在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放下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条性命。
这一次去赈济灾民，要做许多的准备，除了沐浴更衣以外，还要穿戴上斗笠，斗笠下是厚厚的黑纱。
“你看起来比平常更丑了。”关墨书恶劣的嘲讽着许音。
“你看起来比平常更娘了，”许音瞅了一眼被全身遮挡着的关墨书，“就像平常那些出门的闺阁女子遮住面庞。”
关墨书：“……”
两个人插科打诨一下子，到底没有忘记今天该做些什么，上了马车车轮咕噜咕噜的转着，许音看了看外面那萧条的街道，不忍叹息。
“你说这次的鼠疫什么时候会结束呢，小爷家里也差不多快翻了天一样的紧张，今天光是爬墙，出来找你就颇费了一番功夫。”
“都告诉你，尽量不要出来，你还出来，等下你回到府里被打死都是活该。”
“反正你也知道的，小爷我是没有谁可以阻拦的，而且小爷我身强力壮，才不容易染上疾病。”
“是是是，你最厉害，可是说句老实话不管你多身强力壮，我还是会担心你。”
一句非常正常的关心话，虽然这样子的关心话，以前的许音打死都不会对着他说。
然后非常莫名其妙的，关墨书整个耳朵全部都红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恶心死了。”
莫名其妙被人说恶心的许音：“……你不会害羞了吧？”
等等，这家伙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谁会对你害羞啊，闭嘴！”关墨书红着耳朵死嚷嚷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做贼心虚。
只是说句关心的话，就让他这么害羞，这个家伙莫非意外的很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许音暗自在内心揣度着，关墨书做自己傲娇着不想理许音，一时间场景居然还有一些沉默，就这样沉默过了段时间，很快马车就到了外城附近，这一块隔离起来是非常方便容易的，直接就是拿城西做了外城，城东城西之间原来设有的城墙也直接的拿来利用。
走在这条路上，许音忍不住的就想起了那一次的烟火，曾经的繁华，这一次遭受到了打击。
吃粥的地方是靠在城墙那边，旁边就是守城的人，毕竟再怎么样，发善心发到自己也染了疾病就不好了，许音命令着自己的带来的奴仆把柴火粮食还有一些东西都摆放好，然后再开始煮粥。
软糯糯的白米在开水中煮得沸腾，带着一种粥独特的清香。
就算是外城，一些原本富贵的人家和一些贫穷的人家也到底分开了区别，分别处在了两端，西端都大多数是平常的百姓，亚麻的席子在地上铺着，他们在那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东端则大多数都是些不幸落难的富家子弟，有软榻共着，旁边还站立着几个很不幸的奴仆陪伴，也不知过了这么久，这些陪伴着的奴仆有没有染上疫病，许音自然处在了普通老百姓比较多的西端。
根本不用吆喝什么，很快就有一大群的灾民在外面窃窃私语，似乎想靠前，又不敢上前。
“我家小姐担心城外的人们吃不到饭食，这些米粥都是免费的。”桑琴不愧是府里面的大丫头，站出来说话落落大方。
“姐姐，真的吗？”
有一个小孩子怯懦的躲在自家娘亲的后面，从衣着来看，他们的家庭并不能算是富贵，两个人的神色都可以说是惨白。
“当然是可以的，”桑琴忍不住的柔和的笑容，亲自帮这个小孩子打了一碗粥给他，然后呵斥了一声自己身后还在怔愣的奴仆，“你们也还不快准备？”
桑琴一声令下，众人也就赶快的准备了起来，梦画很是贴心的也拿来了一碗粥给小孩子的母亲。
“桑琴，好有气势……”
一向不怎么赞同许音的关墨书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是的，好有气势。”
而另外一旁的人们看到这个小孩子也领到了食物，不禁都有些期待，慢慢的人群也就开始聚集了起来。
“让我下来，我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一个男人这么说着，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急匆匆的向前挤去，甚至把很多看起来非常虚弱的小孩子和妇女挤在了地上，但他浑然不顾，只是一脸贪婪的望着那乳白的粥，伸出了自己的手，就要拿过去，就在这时，自己的手腕被别人狠狠的抓住然后扭出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难道你的父母就没有告诉过你要好好排队，心怀感恩吗？”关墨书的表情在重重的黑纱之下看不清楚，但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表情，“顺便再说一声，小爷我最擅长扭关节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住手！”许音喝住了关墨书，“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别人呢。”
转而面对那个男人，许音软声细语的说着：“大哥，我能够理解你一直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但是除了你之外的许多人也都一直在饿肚子，你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就算不怎么让着一些老弱妇孺，也请好好排队，不要插队好吗？”
如果墨小爷现在在这里发飙的话，万一回头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更不好了，自己这样呵斥住他的话，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可能对在场的控制能力会更好一点。
果不其然，这样一套话说下来，再加上旁边的窃窃私语，这个汉子脸皮上终究是挂不住了，只能退到后面去。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许音猛得拔高了声音，“左丞相怜悯你们才施粥免除你们的饥饿，你们莫要为了粥而彼此争夺，好好排队，每个人都会轮的上的，如果不顾规矩的话，这些食物我们也是没有必要特地送给你的。”
“不愧是丞相大人，怜悯百姓！”
“刚刚那个男子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还自称小爷，不会是关墨书吧？”
“不会吧，他哪有那么好的心？”
人们窃窃私语，又很快的沉寂下来，安心的排着队。
这下子场景总算不那么乱糟糟，每个人开始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鼠疫已经发生了好几天，或许是直接饿了这么多天，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
许音扫了一眼外城，原本繁华的地方，现在变得空空荡荡，有许多的店铺直接从外面看就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已经被洗劫一空。
为了保证内城人们的存活，就连外城店铺的一些粮食之类的东西都被搬运到了内城，只给内城留下了微末。
竟是全然不顾外城人们的死活。
“总算安定下来了，小丫头最近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关墨书笑眯眯的说着。
“……抱歉，之前说了你。”
关墨书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说了？”
“之前的时候不是叫你不要扭那个人吗，语气凶了一点，抱歉。”
“这算什么事啊，这点程度而已，小爷我早就习惯了，再说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小爷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
关墨书的声音带着笑意。
许音突然想要掀开那层黑纱，一定是好看的笑颜。
就像是天上所有漂亮的星星都跃进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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